壮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。先秦秦汉时期汉族史籍所记载的居住在岭南地区的“西瓯”、“骆越”等,是壮族最直接的先民。
先秦时期,我国长江中下游以南至东南沿海地区,广泛分布着一个被称为“百越”的族群,分布于今广东、广西一带的西瓯、骆越就是其中的一部分,他们当时还处于氏族部落社会的发展阶段。公元前221年,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后,派尉屠睢率领50万大军,分兵五路,进军岭南,在越城岭一带曾遇到西瓯人的强烈抵抗。到公元前214年,秦始皇派史禄率兵开通灵渠,通粮饷,运军队,秦军才战胜西瓯人,统一了岭南地区,并在岭南设立桂林、南海、象三郡,将该地区正式纳入中央王朝的统治之下。据考古资料和史书记载,这时的西瓯、骆越人已经使用铜铁器,开始步入了文明时代。尤其是西瓯人,他们在首领译吁宋的领导下,利用所熟悉的丛林和山地进行作战,能与数十万秦军周旋数年,迫使秦军“三年不解甲驰弩”,说明西瓯人的社会组织已经相当发达,并且能够比较有效地运转,已经进入了部落联盟或酋邦时代。当时,为了保障南征岭南的军事后勤供给,击败西瓯人的抵抗,秦始皇还派监禄在广西东北部修筑“灵渠”,沟通了湘、漓二水。灵渠的修筑,极大地便利了五岭南北的交通往来,有利于岭南地区的经济文化发展。秦朝统一岭南后,还将大量汉族人口迁居岭南,与越人杂居在一起。从此以后,西瓯、骆越人同内地各族人民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联系更加密切了,而这种联系,对于岭南西部越人社会的进一步发展,起了积极的作用。
从东汉到魏晋南北朝,岭南地区(即后来的两广地区)的土著民族,被称为“乌浒”、“俚”、“僚”或“俚僚”,他们是西瓯、骆越的后裔。东汉末年,中原战乱,社会动荡不安,不少大姓豪族为避乱而迁居岭南,从而促进了岭南地区封建化的发展。受其影响,世居岭南的俚僚大姓贵族,纷纷在各地称雄,使岭南土著民族社会中,也出现了一些“雄于乡曲”的“大姓”。如高凉、合浦的冼氏,钦州、合浦的宁氏,桂州的李氏,高凉的黄氏等,都是这时期岭南著名的土著大姓。他们拥有“地方数千里,奴婢万余人,珍宝充积”的财富。与此同时,社会上却存在着大量贫穷的、甚至“父子世代为奴”的普通劳动者。
冼氏是秦汉以来高凉一带的大姓。冼夫人在南朝梁大同初年嫁给南迁的汉人大族、高凉太守冯宝为妻,拥有部落10余万。她自幼聪颖贤明而多谋略,能安抚部众,和辑百越和南迁当地的汉族移民,隋朝时受到隋文帝的嘉奖,被封为谯国夫人。冼夫人为维护国家统一和地方安宁,作出了巨大的贡献,受到后人的敬仰。
唐五代时期,壮族先民仍被称为俚、僚、乌浒(乌武)等,但也出现了以地域或以大族姓氏命名的族称,如“西原蛮”、“黄洞蛮”、“侬洞蛮”或泛称“洞蛮”、“洞氓”等。宋代以后,壮族族称又有了新的变化,出现了“撞”、“布土”、“土人”等称谓。元明以后,被侮译为“獞”,另外还有自称壮、侬、郎、土、沙等。这些称谓原来都有一定的地域性,但明、清时期,“壮”的称呼已广泛见于整个广西和广东西部,成为壮族最普遍的一种族称。1952年统一称为“僮”(音壮)。1965年改写为“壮”。
唐宋时候的壮族先民,社会经济有了新的发展。农业以稻田为主,已大量使用牛耕,耕作技术已发展到“深耕溉种,时耘时籽,却牛马之踏履,去螟螣之戕害,勤以朝夕,滋以粪土”的程度。故有“稻粟皆再熟”,“种稻似湖湘”,“粮粒丰储”,“猪牛鸡鸭肥大蕃息”的景况。手工业有铜、铁、纺织等,特别是綀子布和壮锦(当时称为“緂布”)已驰名全国。綀子布,“洁白细薄”,“清凉离汗”。壮锦,则“白质方纹,广幅大缕”、“佳丽厚重,诚南方之上服也”。但是比起中原地区来,社会生产的发展还是比较落后的,许多地区仍然采用种子就地点播,不移秧、不灌溉、不施肥、不除草的粗放耕作方式,有的边远山区甚至停留在“刀耕火种”及以狩猎为生的原始生产状态。
到明清时期,壮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又有所提高。右江地区的今武鸣、平果一带,“四野宽旷,轩豁秀丽。石山起伏蜿蜒,敷为平原,两水绕山合流而入巨浸。江水既通,商货辐凑,盖比内地。”就是庆远那样的“戍垒密遮,使车罕至”的地方,也成为“士抱经而谈,民杂兵而种”,各族人民祥和安居的一方乐土。在横州一带,人们或筑堤围塘蓄水,或引溪流灌溉,这样的农田已相当普遍。稻田的耕作也较细致,播种育秧,中耕除草一二次,使上田每亩达到2石。坡地则开为畬地种植旱禾,种后也除草一二次,产量与水田不相上下。许多石山地区的壮族农民,也掌握了“煅石为灰”的技术,并把石灰应用于调节土地酸度了。畜牧业也有很大发展,猪、牛、羊、马的饲养很普遍,一些人口不多的农户甚至也养有十数头牛,其发展水平,大致和相邻的汉族地区接近。